阿若

业余选手,佛系更文。

【温湘】天涯明月 三十七 属于

温湘爱情向。内容我做主。不喜勿入。由于写得太长了,后面尽量会加一个【前景回顾】,忘记前文或者半路穿插进来看的小伙伴可以大概知道是什么样子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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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景回顾】

温客行被人构陷,暂失神智,阿湘带着温客行逃避敌人的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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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你好了。”

       回忆里的画面被眼前的场景取代,庵门前那场交战被替换为小院里的宁静。姑娘正坐在茅屋前的台阶上,她倾身靠向身旁男子一侧的肩头。男子身着朴素的褐色短打粗衣,袖口以束带扎起,一双修长而有力的手露出来。他的一只手正握着一个未完成的木雕,而另一只则捻着刻刀,双手配合融洽,在木雕上刻下纹路时显得既耐心又灵巧。他的这双手堪比工匠的灵巧,但与市井匠人相比,又多了一些文人的气质,可与文人相比,又显得粗糙了很多,虎口与指腹处结有明显的厚茧,使得这双手看起来与文弱丝毫扯不上边。

       他正坐在屋前的台阶上,屋檐的边沿正好在头的正上方,太阳有一半洒在身上,衣服上铺展着金黄的光,而另一半藏在阴影里。他的身旁有不止一个同他手上相似的木雕,木雕已在地上堆成作小山。每个木雕极其相似,雕刻着女子曼妙的身形,那刻画中的女子梳着大同小异的发髻,穿着大同小异的衣衫,发髻上的纹路、衣衫的褶皱被刻画的极其细致和耐心,但唯独脸的位置上却留着空白,没有一个长着五官。

       姑娘的视线低垂在堆积着的木雕上,她随意拿起其中一个,仔细端详——那是一位衣着端庄中正的女子,发簪微斜,显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柔美艳,人脸之处凭白留空,好似雕刻着刻在此处时突然丧失了灵感。

     “这看着一点都不像阿湘。”阿湘突然道。

         无论是温柔,还是端正,这样的女性特性似乎离自己有点远。但是,倒让她想起一个人来。

         她直起身体来,离开了男子的肩头,头却扭过来凑得更近,那双杏仁圆的眼睛乌溜溜看向身侧之人。身侧人不受打扰,依旧专心木刻。可这并不影响她继续说话,“那会追杀阿行的美人,她是鬼谷的旧人对不对。”阿湘回忆起柳芄兰的那张脸来。那时阿湘还小,又只远远地与柳芄兰有过一见之缘,时隔多年,那女人的样子早已在她心中模糊了。她只记得主人曾为这样一个女人伤心欲绝过。那个唤温客行为“阿行”的女人,带着一队人手大刀阔斧地闯入时,阿湘确实没认出她来,但事后回忆,这个女人过往的形象又突然浮现在自己的心中。

      “她当年伤了主人的心,主人说过,有仇必报,要杀了她。可她怎么到现在还没死?主人要杀的人,岂还有不死的道理?现在看,这人倒真像她!”阿湘酸溜溜地道。她瞥正了目光,已没看温客行,而是举起木雕又看了一眼,像是在确认自己的猜想。她将木头美人儿搁在屈膝的双腿上,两只手虚握着,眼睛却望远向一处。

     “主人谁都不记得了,却挂念起她来。莫不是心里一直挂念着,只是没有表露出来罢了。”她好像把自己说生气了,不由皱起了眉头,也皱起鼻子,小巧圆润的鼻尖里“哼”出一口冷气,自顾自地赌气道,“可那又如何,你心心念念的人还不是要杀你......救你的还不是阿湘!”

       她不指望身侧的人反应。其实,这话在这半年里,她已经说了不止一次,可以说是许多次。但是温客行没有一次理她,不仅是在说这话的时候,而在大多数时候,他不对任何人,不对任何事反应。

       就在尼姑庵外的那场交锋时,她一度以为他好了。可是.........半年了,他依旧如此,像是没心没肺地活着。

       她的目光上移,看向他的脸。那张脸上的乱须已被剃净,头发梳理整齐,五官依旧俊朗。近半年的安逸生活令他的脸色不再泛着当时的疲态,但总觉与昔日比少了什么,该是少了些使人危险却能夺目的东西。他的头依旧低垂,眼睛仅在雕刻时才显得聚焦,其余时候通常什么也没有。他就像被困在自己的某一种回忆里。

       阿湘不生气他的熟视无睹,她的头又重新靠在他的肩上,双手拿过他一侧的胳膊,那拿刻刀的手就被推搡了一下,温客行也并没有生气,他只顺从阿湘的动作,尔后重新调整姿势,继续往木雕上刻画。

       阿湘悄然抿嘴浅笑,她甚至是故意做出大弧度的动作影响他。他不排斥她,甚至在他好似唯一在乎的事情上,也顺从了她的打扰,不再生气和反抗。这是半年来,他们之间唯一进步的事情。

       院内的栀子树上已开满洁白的小花,有风吹来,淡淡花香。院子的栀子树本来就有,但院子的木栅栏却是是阿湘后来围上的。院落不大,左侧有一口脸庞大小的井,井旁放有盛水用的木桶和麻绳。右侧是用茅草搭成的简陋棚顶,遮盖出独立的四方之地,正下方搭一土灶,做烹食之用。茅顶和土灶是前些日子阿湘才搭成的。

        在他们的身后是不大的茅屋。夏季多暴雨,屋顶常漏雨,阿湘昨日取来麦秆扎捆加固了,她相信可撑过这一夏季。阿湘将温客行的一只手臂抱在怀里,枕在他的肩旁,闭上眼睛,栀子花的香味在鼻尖更明显了,衣服烤着太阳,清晨的太阳不至于太过炎热,透过衣服在身上还有一种暖烘烘的舒服。

       当年她被亲生母亲送往死雾林企图丧命,没想到多年后死雾林又救了她和主人一命。从死雾林死里逃生后,叶叔曾将死雾林的瘴气解药配方给了她。这次险象迭生的逃命之旅后,她正是靠当年的瘴气解药配方顺利进入死雾林,使得得瘴气庇佑的隔世村给了她和主人最后逃避江湖追杀的安居地。她想了许多办法,帮助主人恢复神智,但效果不佳,日子过着过着,久了,心中倒也逐渐放下,甚至觉得,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没有什么不好。

     

      “阿行,该走了!”阿湘拉起温客行的手。他们穿过村里的市集,早市还没散,街道两侧依旧摆着各式各样的摊位,卖着新鲜的蔬果鱼肉。

      “妹子,难得带你家相公来逛街啦!”

      “今天的鱼很新鲜,买点不?”

      “不了,今儿有事!”阿湘道。

       “我家婆婆的腿又疼了,湘妹子什么时候有空来给看看!”

        “等晚些,叫阿婆用上次的草药先敷一敷。”阿湘边走着,边应道,一手拎着一篮东西,另一只手牵引在身后,拉着木然而行的高大男子。

          小地方的事情很快能传开,就像街里邻居都知道这个从外乡来的姑娘。她长得清秀,又有一手好医术。村中人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找,她也常不计回报。来了个好心肠又有本事的姑娘,村里人自然喜欢她,但也无不在背后议论,这样个好姑娘,唯独嫁了傻丈夫,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沿路的景色变得荒芜,屋舍渐少,直至到了一处平地,阿湘的步伐停了下来。

         眼前是一处墓碑,坟前摆着新鲜的蔬果,一位少年正蹲着烧纸钱。

       “阿安,我们来祭拜叶叔。”

         今日是叶叔的祭日。那年阿湘与温客行走后没多久,叶平也去世了。若非当年遇到他们,叶叔也不会为救温客行性命而将毕生的内力传给他,若不是这样,叶叔不会这么快死去。虽然这一切都是叶叔的选择,但是阿平从心底里还是不能原谅他们。

       “我不想见到你们,滚吧。”阿平将剩下的一打纸钱草草扔入火堆中,迅速结束了祭奠。

         望着阿安离去的身影,阿湘心中泛起涟漪,她将竹篮放在地上,取出为祭奠准备的蔬果和酒水,放在墓碑前,然后退后几步鞠躬。

        “主人,叶叔也会怪我们吗?”阿湘垂着眼睫道,委屈的语气中带着无助,就像是过去她习惯依赖无所不能的主人解决问题的语气。

          等了一会,没等到身后的男子的回应,阿湘转过头来,尔后见到温客行那张茫然而木讷的脸,她目光一愣,一时的迷惘散去,回到了现实,失落那么一瞬,她唇角扬起微弧,对着温客行轻轻一笑,满是温柔。

          阿湘抬手捏起他两边的脸颊,假嗔道:“阿行!你就不能应我一句!”手中力道放开,阿湘又重新牵起温客行的一只手,暖暖的温度正从另一个人的掌心传来。

          脸上还残留被捏过后的红印,温客行的目光有那么几分聚到了阿湘身上,阿湘眼中含光地道:“阿行,你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温客行楞楞地看着阿湘,感受到掌中的力道又握紧了一些。

          阿湘道:“阿行就和阿湘在这儿一辈子。”她屈下身,一只手够起提篮,另一只手牵着温客行。她牵着温客行往前走,阿行便默默地跟着,可主人.......不会这样。

          她毫无疑问是爱他的,可她对他的爱的成分很复杂,羁绊着小女孩对大哥哥的依赖,害怕被抛弃的刻意讨好,少女怀春时隐晦的崇拜,以及某种致命的习惯,习惯站在他身边,习惯有他的生活,习惯靠近他,习惯求助他,习惯讨好他,习惯.....害怕他。温客行一直在她身边,却像是一个永远也无法让她看透的人,一堵围墙隔绝着她与主人,使她无法再走近一步。她在某种程度上是忌惧他的,忌惧又像另一堵围墙让她不敢再走近一步。

          主人有自己的世界,阿湘无法完全拥有,可阿行的世界,似乎可以完全属于阿湘。阿行依赖阿湘,就像是自己过去依赖主人一样,他只能跟着自己,这么走,走着走着,一辈子也不会很长。习惯了这样的生活,阿湘越来越经常这么想,或许她私心里更喜欢这样的温客行吧,但一旦有这样的想法,她又会克制自己打断。

         主人该是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温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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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拍,老温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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